“师父,弟子以为做事不能竭泽而渔,而应该目光长远。譬如现在有一笔修城的款子,如果从上到下,谁都想咬两口,到了下面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以至于一事无成。若是把上下管住了,让银子都落实下去,一百万两银子把城修起来,怕是能产生二百万,三百万的利益,到时候再去分,得到的更多。譬如外城,只要尽快修好,圈进来的大片荒地都会迅速升值,变成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如果因为贪墨,影响了大事,那才是鼠目寸光,杀鸡取卵呢!”
这番话可说到了嘉靖的心坎上,他面带微笑,深以为然。
“说得好啊!只是未必有多少人能像你一般想的明白。”
嘉靖拍了拍唐毅的肩头,又回到了云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万寿宫。
从地震以来,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嘉靖当初迫于压力,不得不说暂停修筑宫殿,把银子都用来赈济百姓,支付南北军饷,重修黄河堤防。
当时没有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嘉靖还住在低矮简陋的万寿宫,心里越发吃味,对自己信重的大臣,也越发失望。
嘉靖深知朝臣大体有两种,一种是李默、徐阶等人代表的清流,他们死捧着圣人教训,祖宗家法,对君父横挑鼻子竖挑眼,指三道四,讨厌至极。
而另一派呢,则是严嵩父子等人,他们倒是不图名不装蒜,但是这帮人贪,贪得过分!若非如此,刚刚修成的城墙怎么会倒了,区区一座玉熙宫,又怎么会迟迟修不好?
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唐毅不像清流那般假清高,可是也不像严党一般贪得无厌。
他心里头有大局,能知道轻重,更有能力,比起满朝文武,都更让嘉靖赏识。
如果这小子能执掌内阁,替自己理财,只怕永远不用担心银子不够,可以放心大胆的修一个长生不老出来。
嘉靖又苦笑着摇摇头,哪里有不到二十就做到首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