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徐阶眉开眼笑,拉起了唐慎,根本不在乎他身上湿漉漉的雨水,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怎么看怎么欣慰。
“好样的,这一仗斩杀鞑子有两千?”
“差不多是两千五吧!”唐慎老实说道:“第一天死在城下的有一千左右,晚上毙杀了三百,其后几天俺答的攻势减弱,我们杀了五百多人而已。至于昨夜戚继光追到了白洋口,杀死鞑子在一千五百以上,抢回百姓三十万。”
张居正听着,突然笑道:“子诚兄,我听你说怎么有三千多人啊?”
“张大人,账不能这么算,俺答的军中也有很多汉奸败类,师相问我杀了多少鞑子,没问汉奸!”
“哈哈哈,子诚兄啊子诚兄,你可真是个老实人!”张居正笑道:“老实得过分,人家报功都往多了说,你怎么如此斤斤计较?”
唐慎脸色严峻,突然撩袍,跪在了徐阶面前。
“师相,学生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说给师相。”
“讲。”徐阶痛快地说道。
“师相,我大明富有四海,百姓亿兆,区区鞑虏本不在眼里,俺答之所以能逞凶多年,就是我们凡事太不较真了。上下相蒙,因循苟且,以致于自欺欺人,文恬武嬉。就拿这次战斗来说,京城周围数百万民众受到涂炭,被掠走几十万众。杀敌不过几千人,如何算作胜利?弟子斗胆恳请师相,如实上奏陛下,知耻后勇,大明才能真正中兴有望!”
吸!
徐阶的脸色骤然一变,他思索半晌,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大太监袁亨急匆匆跑进来。
“徐阁老,陛下宣你觐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