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三十年前,令尊早丧,你接了他书吏的职位,十几年间,兢兢业业,从主簿做到了县丞,一直以来,素有清名。后来经推荐,去广西做了一任知县,也是政绩斐然,然后又被调到嘉定。东南富庶之乡,文脉悠长之地。多少科甲正途出身的人都没有这个福气,你怎么就不知道惜福自爱啊!”
话音老气横秋,仿佛在教训小辈儿一般。
朱志良缓缓抬起头,从乱蓬蓬的头发之中,露出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了嘲讽地看着唐毅,简直不屑一顾。
“年轻人,你想学苏秦张仪,让朱某开口,告诉你,痴心妄想!正如你所说,我朱志良出身寒微,到了今天,已经算是享受了,风光了,死就死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用白费心思!”
说完之后,把眼睛一闭,又仿佛老僧入定,充耳不闻。密室当中,王忬眉头紧锁,牙齿咬得咯蹦蹦作响。
这段日子来,王忬没少和朱志良过招,这家伙就是个榆木疙瘩儿,软硬不吃。有其他又是经年的老吏出身,对于审问刑讯都得心应手,无论王忬出什么招,他都能化解,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弄得王老大人没招没招的,就看唐毅能玩出什么花样吧!
“朱大人,你吃过的盐比小子吃过的米还多,道理你也比我懂,什么三推六问的那一套,你也见过多了,咱们不妨就谈谈心。你当了一辈子官,如今锒铛入狱,或许性命不保,就不想留下几句话吗?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总不想死在这黑牢之中吧!”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朱志良突然长叹一口气。
“年轻人,看得出来,你道行不浅,想必前程远大,日后要是进了仕途,千万记着,一步错不不错,留个清白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能造福一方最好,做不到就退归田园,耕读传家,也好过脖子挨刀。”
密室偷听的王世懋涨红了脸,气得直哼哼,狗屁,口是心非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