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
也是一种酷刑。
我拦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天气,说:“换我笑了,你歇着点,不然我们都笑不出来,真要死在这里了。”
我们就这样,交替笑,笑得胃抽筋,每个人几乎快不行了,比百米赛跑还剧烈,用意志力交替着休息,才勉强撑到殡仪馆的吊唁厅里。
短短六分钟的路程,从未如此漫长,与死亡如此接近。
靠近的时候,听到了爽朗的大笑声。
进门,发现了有一个殡仪馆员工在哈哈大笑,他的笑得很从容,坐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甚至一边大笑,一边偶尔抿着茶润喉。
而旁边的三名员工在等他笑累了,接替他的位置。
妈的....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殡仪馆的吊唁厅里,赵半仙坐在椅子上和王中云下象棋,扭头看着我们一脸面色惨白,吃惊的说:“你们干嘛来了?这都十一点半了,要过年夜了,我还以为你们到外面去住了。”
我苦笑了一下。
“还活着,不错啊,你们毅力很好。”王中云吃惊的看着我们,“你们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这笑的天赋很高啊。”
我虚弱得几乎张不开嘴,说:全凭求生欲在挣扎。
“你们看到年的腿了吧?”王中云说:“咱们村子,哪怕是最老的老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年,据说见到它的头都死了,我们只能用笑声驱赶年。”
我沉默了一下,说:你们活在这里,很艰辛,从小就要培养笑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天路过这个长寿村,每个村民都在笑,老人,小孩,整个村子弥漫很欢快的气氛。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为了躲过年夜,吃了人肉,还因为他们从小练出来的。
这村子里,每一个人都是大笑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