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东厂衙门内。
司礼监首席秉笔,东缉事厂提督陈洪站在岳飞庙的神像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什么。
自从那个雪夜他杖击科道言官之后,自然成为清流们针对的目标。最近官们折子请皇帝立储君,自然也将他捎带进去。
有过激的御史甚至提出要裁撤厂卫,追究龚情之死的首恶陈公公。
空明案的时候,陈洪已经被言官弹劾得六神无主,现在又经二茬罪,精神经受了巨大的压力。
别看他在外面面前都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其实却是非常心虚的。
拿次空明案来说,他被逼得没办法,甚至于去求神问卜了。
实际,宦官们的权势是彻底依附在皇权身的。个人的兴衰荣辱,全凭君父心意。
天危从来高难测,到事情难以收拾的时候,天子抛出几个内侍做替罪羊也不是大事。
宦官是无根之木,不像官,有座师房师同年,一旦出事大家都奔走相告,风雨同舟。至于锦衣卫,人家是勋贵,从靖难年起,贵族世家大族们结为一体,关键时刻也是团结一心。
立储肯定是不会立的,皇帝这辈子都不可能立储君。陈洪觉得事情闹到最后,天子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会毫不犹豫地自己抛弃。
内廷之,盯着自己这个位置的人实在太多了。
陈洪在岳飞像前默默祈祷:岳爷爷,你不能让我这种做实事的人没有个下场啊!没错,咱们太监是天子手的鞭子,可做鞭子的也有鞭子的自尊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干爹,好象有些不对劲……”
陈洪威严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其他人退了出去。待到屋剩两人,才问:“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太监:“回干爹的话,最近朝廷有两个人事变动很怪。”
陈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