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表面人人平等的社会,周楠还是学不会像古人那样见了大人物诚惶诚恐,他不住地端详着王主事在别人看来,说好听点是不卑不亢,说难听点是有些无礼。
这引起了王主事的注意,也将目光落到周楠身。顿觉此人身高臂长,风度偏偏,心变有了好感。听周楠自称卑职,心也是疑惑。今日安东的县令、县丞、主薄和巡检不是都到了吗,这人又是谁?
旁边,史知县道:“此乃我安东县衙的吏员周楠。”
王若虚一笑,讥讽的目光转为欣赏之色:“可是‘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的周楠?前番你县表说县里出了个采出众的衙役,举荐其为典吏。南直隶的事情不归本官管,不过,南京清吏司的同僚一谈起这个周子木的诗却是啧啧称,说想不到胥吏之也有如此才风流人物,足见史大人教化之功。”
史知县连连拱手:“主事谬赞,下官当不起。”
“惭愧,在老大人面前,小的这点才又算得了什么。”周楠也拜下去,连连谦虚。心头却是得意,暗道:这首《临江仙》想必是史杰人表朝廷的时候随手加去为他自己捞政绩老名声的,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可是纳兰性德的代表作之一。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识得其妙处,此刻说不定已经在京城传唱开来。我得罪了翁春可说是将整个安东县化圈子里的人得罪尽了,呵呵,封杀我,封杀得了吗?这才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京城可安东大多了。锥子放在口袋里,想不脱颖而出都难。
王若虚早年少年得意,也是个风流人物。无奈秀才之后,科举之路一直不顺,蹉跎到四十来岁才高登规榜,又因为事务繁忙,依许多年没有在诗词下工夫了。今日见到周楠,又是如此一个俊俏昂扬之人,当年的青气复苏,抚须笑道:“不用谦虚,你的东西确实作得好,本官却是写不出来的。”
大约是想起当年和三五好友纵情诗酒时的恣肆快意,他道:“自从唐宋诸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