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烧成,贸然开窑的话,无异于赌。
就算是能补救,也不可能产生多美的窑变,顶多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他擦了把汗,焦急万分地道:“我就担心再烧下去,万一嗯……就没再加柴……陆大师,您怎么看?”
道歉,或者其他,都先搁置其后。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处理事情。
这一窑瓷坯,他们都是亲眼看着陆子安一步步做出来的。
如果毁了,他们的难过绝不亚于陆子安。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陆子安,谁也不敢说话,心悬在半空,仿佛在等着大刀斩落。
但是陆子安却没有急着给出回答,他围着窑炉走了几步,侧耳听了听声音。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朝着窑炉探出手去。
“不行的啊!陆大师!”老师傅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挡住了,急得满头满脸的汗:“这温度看着不怎么样,但内里已经到了上千度的高温,你这伸手……”
“我自有主张。”陆子安眉眼沉静,他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让开。”
老师傅求救似地看向周围的同事,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人堆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陆大师敢开口,他一定有把握吧!
陆子安擦完掌心的些许汗渍,轻轻将它抛回原处。
微提一口气,他伸出手,手背缓缓靠近窑炉。
每近一分,温度就高一分。
陆子安缓缓推进,手背被炽烤得逐渐滚烫,甚至后来已经感受到了痛楚。
他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探向窑炉顶端。
反复确定过后,他想了想,抬手加了一根柴。
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的众人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喜:莫非,这瓷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