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倒是让张恪一愣,他凭着后世经验,只是注意到土地的循环,至于别的,倒还真没有想过。
邓文通看张恪也有些迷茫,高兴地差点笑出来,自己这个妹夫简直妖孽透了,能让他说不上来的,真是少之又少。
“两个字,债务!”邓文通揭晓了答案。
张恪顿时眼前一亮,他猛地想起了后世的“减租减息”运动,针对农民的压榨除了地租之外,还有一项,那就是致命的高利贷,驴打滚儿!
“呵呵,永贞,一无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背了一身债务,而且还永远都还不清。”邓文通感慨地说道:“我们常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这话有致命的问题,若是借一两还一两,那是天经地义。若是加上了利息,借一两,还一两三钱,甚至五钱八钱,那可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邓文通又喝了一口酒,脸色越发红润,气息也粗重起来。
“一个寻常农户,租十亩田,一年到头下来,能剩下二三两银子就不错,若是他借了三五两银子,几年压下来,就足以倾家破产,被逼上绝路。”
张恪一经提醒,也恍然大悟。
没错,他对辽东的田产改造的时候,不是同样免除了大笔的债务吗,若是不然,老百姓根本没法喘息。
“姐夫,你是说大明的百姓已经承受不住债务压力,开始有了大量倾家破产的苗头?”
“不是苗头,而是开始了,我这些日子派人摸了摸江南的情况,发现兼并日益严重,老百姓流离失所,好在江南还有工商业繁荣,能给流民一丝活路,而中原之地,问题只怕会严重十倍!”
邓文通说到这里,笑道:“此事咱们日后再说,我要告诉永贞的是百姓的债务还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是朝廷。”
“朝廷?这些年朝廷倒是挺缺钱的?”
“岂止是缺钱,简直快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