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他只是怀疑,而且害怕,时间也来不及。”
十三郎心里默默想着,迈步走进大帐。
帐内干净整洁,没有太多装饰,正中一张官案格外醒目,林如海高坐其后,神态冷峻,也在默默想着心事。
野外迁徙,每日还要费力将官案取下置于帐内,林大人不愧是皇室血脉,恪守官道,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只可惜眼下这种情形,他这位理应最最尊贵最最威严的皇官成了最无用的人,那张官案变得颇不是味道,官威不在,反和它的主人一样,有些落魄。
预料中的全家到场面没有出现,十三郎遂不在刻意装扮或掩饰什么,打过招呼略一拱手,静等对方开口。
与林如海接触不多,加上双方没空搭理或不愿搭理对方,十三郎对他的印象谈不上好与坏,仅知道他是个凡人官吏,与天下成千上万官员一样,是被供养起来的那类人。
或许……多一点威严,多一点怜慈,表里更如一?大约就是这些,而已。
此时十三郎留意到,林如海眉心比往日更加阴暗,两鬓斑白增多;那双修剪整齐的手掌置于案上,仿佛要抓住什么,但不像以往那样有力。
十三郎还看到,林如海的指尖沾有几点污秽,自己居然没有留意到。
这时候的林大人,官员颜色消褪不少,看上去……更像一位家长。
一位为妻儿性命担忧的家长。
……
“坐……请坐,先生请坐。”
三声坐,三次转换,三种心态,林如海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自嘲说道:“见笑了。”
十三郎依旧没有多说什么,谢过后平平淡淡坐上侧椅,很静,也很稳。
林如海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按理早该与先生一谈,奈何官务繁杂……”
十三郎轻轻叹息,挥手打断说道:“大人,说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