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虹稍稍顿了下,接着说道:“所谓诡道剑说白了就是杀人剑,为了杀人无所不用其极,故而称诡。修习诡道剑,不可不杀人,但也不可滥杀人,不杀人的诡道剑就好似是书生纸上谈兵,误人误己,滥杀人的诡道剑极具锐气不假,但同时也极具戾气,如同剑有双锋,伤人亦伤己。老夫年轻时极为推崇杀人杀出来的剑道,极为鄙视那些只求意气神意的剑道,只是临老之后才明白,剑道一途,既然可以称之为道,那就绝不是一个杀字可以概括的。杀人杀得娴熟,只会让自己的剑意不纯,最后作茧自缚,彻底堕入歪门邪道之中。”
“刀是单刃,所以最重杀伐之道,最适合战阵之争,兵家高人也多是用刀,而剑有双刃,一面杀人,一面自醒,老朽是在年过花甲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可以说为此蹉跎浪费了十余年的光景,今天送给你。”
宋官官郑重点头道:“谢掌司提点。”
“谢不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把这个道理记在心里就成。”上官青虹摆了摆手,他这半辈子经历的跌宕起伏未必就比公孙仲谋逊色多少,只是他与公孙仲谋不同,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到了如今已经是万事看淡,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任凭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八风不动。
上官青虹轻声感慨道:“道理,规矩,中间的是尺度,凡事都讲究一个把握尺度,可就是这个把握尺度最难,杀与不杀之间的尺度,老夫自付把握不好,所以老夫干脆就不再主动杀人,六十岁之后,老夫手上血债仅仅二十有一,无一不是不得不杀之人。”
说罢,老人挥了挥手,宋官官识趣地退下。
上官青虹望向徐北游,说道:“少主,在前天晚上代宗主曾与老朽说起过一件事,若是你败在了赤丙的手上,便让老夫出手将你救下,然后老朽再将这一身所学尽数传授给你,只是到那时候你就不再是剑宗少主,只是寻常剑宗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