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张无病已经是消失不见。
大报恩寺占地广阔,琉璃塔前有一广场,足以容纳近千人,坐而论道正是在此地进行,能有资格论道者不过寥寥十余人,可是旁观者却足有八百人之多,大多数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只有少数久负盛名的硕儒名家才能登上琉璃塔。
徐北游循着人声来到此处,没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是站在远处旁观。
此时正逢一名气度方正威严的老者开口论道,须发张扬,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在他开口之后,八百旁观之人竟是无一人发声,个个凝神静听,可见这老者定是极有地位身份之人。
徐北游虽有做人上人的志向,却还没到治国平天下的境界,对儒家和法家都不感兴趣,他读书只为开拓眼界,并非是穷究其理,若是大儒讲解经义,兴许他还愿意去听一听,可要是这种纯粹的口舌之争,他却是半点耐心欠奉。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自己身旁不远处传来一个朗朗声音,“儒法之争起于诸子百家时代,不仅是尚法与尚礼之争,而且两者之争的根本在于对刑律之态度。儒家主张仁爱礼治,强调从人心上入手行有教无类之事,认为刑法虽有恫吓之用,但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人们只是口服而心难服。因而儒家认为只有通过教化,把外在之行化为内在之习,以道德替代刑法,即使没有刑法也能秩序井然,这才是所谓大同。但是法家主张严刑峻法、赏罚分明,反对人治,施行法治,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问题。”
徐北游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也算是略通经义,能够大概听出这份论调不俗,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