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上人,今天这一刀只是小意思,比起宫外头那些如同孤魂野鬼的无名白不知道要好多少,能吃苦,会隐忍,机灵点,耐得住性子,总会熬出头的。”
小宦官小声道:“知道了,师父。”
走到一处交叉路口,张百岁挥手招过一名早已候在这里的秉笔太监,轻声道:“带着这小猴崽子去内廷学堂。”
平日里三品公卿都要笑脸相迎的秉笔太监恭敬应诺,转头对小宦官露出一个温和笑脸,然后牵着他的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能进内廷学堂,意味着日后最低也是个二十四衙门的少监出身,自然值得这位现任秉笔露个笑脸,毕竟人走茶凉,趁着还在位上多积攒些香火人情才是正理。
两人走后,张百岁正了正本就方方正正的衣冠,朝另外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的宽阔廊道两侧立满了黑衣黑甲的持刀侍卫,一动不动,寂然无声,仿佛塑像一般,只有廊外的沙沙雨声。
张无病悄无声息地穿过这条廊道,来到尽头的宫殿门外,轻轻推门而入。
殿内铺设着厚厚地毯,龟蛇铜炉中烟雾袅袅。
殿中只有一人,身着玄黑色常服,此时正负手立在窗前,透过被打开的窗口,眺望着外面白色雨雾笼罩下的宫城。
直到这时,张百岁才稍稍加重了脚步声,不再像先前那般悄然无声,好让这殿内之人知晓是自己来了,然后压低了声音,轻柔道:“陛下,春寒料峭,还是小心些为好。”
贵为九五之尊的那人没有转身,只是轻声问道:“无妨的,知南到哪儿了?”
“江都,谢家。”
“这丫头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张大伴,你就替朕走一趟江南,将她带回来。另外,也查一查暗卫府报上来的那件事。”
张百岁低头垂目,轻声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