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孔上,挂着一道道的汗水和泥浆。
连续两天急行军,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他心中的焦虑,却没有因为疲惫而减轻分毫。
除了韩重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成功逃出汴梁给他报信!两天以来,沿途地方官员,要么装聋作哑,对这支骑兵视而不见。要么首鼠两端,一边派人送了猪羊粮草出城劳军,一边紧闭四门,“以防城中有歹徒出门惊扰太子殿下”。谁也不肯主动站出来,对王峻等人的恶行做一句指责,更不肯派遣一兵一卒,与他这个当朝太子共赴国难!
“怪不得王峻和王殷有恃无恐!”不需要举一反三,柴荣从地方官员的表现上,就能猜出朝堂内大部分文武此刻所抱的是什么心态,真恨不得肋生双翼,直接飞回皇宫,将自家养父接出来,然后调集起兄弟几个所掌控各路大军血洗汴梁。
然而,多年领兵经验和心头仅剩下的几分理智,却清楚地告诉他,欲速而不达。骑兵的战斗力一半儿来自于战马,虽然太子侍卫和沧州精锐,都是一人双马,可以轮番换乘。但每天行军八十里,也是极限。再快,将士们的体力就无法及时恢复,战马也会迅速掉膘,生病,甚至直接累死。没等跟敌军发生接触,整支队伍就会不战而溃。
“大哥,该停下来歇息了。前方二十里就是曹州,节度使去年刚刚换成了王殷的结拜兄弟杨文生,态度难料。”赵匡胤做了三年多的节度使,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热血上头的公子哥。看到身边弟兄们的身体起伏节奏与战马的奔跑节奏越来越不合拍,快速凑到柴荣身边,低声提醒。
“啊,是他?我想起来了!”柴荣立刻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果断做出决定。“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让弟兄们下马吃些热食!”
“好。”赵匡胤拱手领命,随即从柴荣的亲兵的背上拔出一面纯黑色令旗,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放缓马速,准备扎营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