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狱卒,几百双眼睛看着他一个。做囚徒的,自然得有做囚徒的觉悟,不能跟狱卒对着干,自讨苦吃。虽然,眼前这两名“狱卒”,曾经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太监。
“又皮痒了是不是?”两名太监见石重贵忽然耍起了死狗,便明白自己的伎俩被看穿了,顿时,脸皮隐隐有些烫,心中的恨意,瞬间油然而生。“你还以为自己是皇上呢,没人敢动你?告诉你吧,这封信,虽然不是朝廷朝你要的,正主来头也不差。你早点儿写了,人家一高兴,说不定还能送你几头羊来吃。若是再拖拖拉拉,对方只要跟耶律将军说一声,你又免不了一顿鞭子吃。”
“咔嚓!”闪电透窗而入,照亮两名太监丑陋的面孔。
石重贵被雷声吓得又是一哆嗦,抱着肩膀,将身体卷在椅子里,抖若筛糠。
鞭子,带着倒刺的鞭子。他从没想到过,原来鞭子抽在人身上,是如此的疼。让人恨不得当场就死掉,偏偏一时半刻又死不了,只能咬着牙苦捱,咬着牙,感受皮肉从身体上脱离,火焰在骨髓中来回翻滚。
然而,即便下次再被打得死去活来,他也不会再给自家儿子写第二封信了。他誓,永远不会。只要他头脑能保持清醒。
上一封信,根本不是他想要写的。是被打得太狠,打得马上要昏倒之时,才迷迷糊糊地服了软。内心深处,石重贵一遍遍替自己开脱,每开脱一次,内疚就又多一分。从信写好之后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子在柱子上。然而,想想自己的爱妃冯氏当年碰柱自杀,**迸裂的模样,他又两腿软,再也迈不开脚步。
“别装死,没用!”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停地折磨着他的耳膜和心脏。“你有本事,就等契丹人找你的时候装,那才真正像个爷们!”
“咔嚓!”又一道闪电从天空滑过,照亮石重贵满头的白。
“别逼我,你们别逼我,我不写,我不能再害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