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节度使刘崇是刘承佑的亲叔叔,他虽然未曾向朝廷请示,就擅自出兵河北,但毕竟打的是保家卫国旗号。因此,几个顾命大臣即便再对刘崇不满,也只能暂且捏着鼻子认下此人的举动,无法给与任何惩处。
而魏国公符彦卿,在刘知远活着的时候,就没给过朝廷多少面子。今年辽国大举南侵,此人不去给契丹人带路,已经是国之大幸了。举国上下,有谁敢冒着将此人逼到契丹人那一边的风险,指责他擅自发兵?
对于这些事实,小皇帝刘承佑肚子里当然清清楚楚。但是,今天他突然暴跳如雷,却不是为了听几个顾命大臣来给自己解释两路大军擅自行动的理由。于是乎,又冷冷一笑,大声问道:“诸位先前不是跟朕说,咱们君臣各司其职么?朕把天下权柄都交教予了诸位之手,怎么不见诸位给那些拥兵自重者一些颜色看看?莫非还是要等着他们公开扯旗造反,尔等才有所动作么?这,这,也太懒惰了一些吧!”
话音落下,杨邠和苏逢吉二人立刻羞得无地自容,红着脸,躬身谢罪。
“陛下,老臣惭愧!”
“臣等有负先皇重托,请陛下责罚!”
枢密使史弘肇,则气得两眼冒火,手掌握成拳头,在衣袖里忍了又忍,最终,却也躬下了身躯,闷声说道:“陛下,我大汉立国以来,征战不断,府库空虚,将士疲敝。如非,如非万不得已,实在不该擅动刀兵!”
“好一个府库空虚!”刘承佑立刻抓到了史弘肇话语里的漏洞,紧咬不放,“那朕来问你,这两年的盐铁税和春秋两税都哪里去了?朕自从登基以来,虽然没有力行节俭,但也未曾有过大兴土木,或者出猎巡游之举,怎么府库里依旧拿不出讨伐逆臣的钱来?”
“这个……”史弘肇回答不上来,连连用眼睛示意三司使王章,要求他出面替最大伙解围。谁料三司使王章却好像睡着了一般,对他的暗示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