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偏腿,披着衣服下了床。有阵酸软无力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他愣了愣,果断用另外一只手扶紧了床沿。“传令下去,辰时点卯,全体将领到中军议事。”
“遵命!”韩重威不疑有他,躬身施礼,随即自己去床头取了一支令箭,快步离开。
“你们也都下去吧,顺便替老夫打一盆热水来,以便老夫净面更衣。”韩匡美又把额头上的那只手拿下来,淡定地挥了挥,打发亲兵们和家丁离开。
必须坚持住,主将乃三军之胆。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露出丝毫不适,都会导致军心大乱。那样的话,甭说踏平李家寨,想带着大伙平安撤出山外,都难比登天。
好在他平时言出必行,积威甚重,众亲兵和家丁才没往别处想。也大声答应着,纷纷转身退下。韩匡美咬着牙坚持,咬着牙苦撑,终于撑到屋门关闭。随即,胳膊猛然一颤,“呯!”地一声,重重地摔进了羊毛软塌上。
“苦也!”用手反复摩擦自己沉重的额头,韩匡美心中惨叫不止。早不烧,晚不烧,居然在准备带领大军一举拔出李家寨这个眼中钉的当口,自己抢先发起了烧。而那郑子明,已经先后击败了耶律赤犬,马延煦,威震定州。如果自己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带着十倍的兵马也铩羽而归,从今往后,燕云十六州的将士,谁还有脸再跟他争雄于沙场?
“不行,不能退。必须想办法坚持到底,坚持将李家寨荡平。哪怕是老夫裹着棉被出征,也好过平白成就那石家小儿的威名!”思前想后,反复权衡轻重,韩匡美再度强撑着坐起,自己动手穿衣打扮。
平素伺候他饮食起居的两个心腹家丁打了热水回来,听见动静,小跑着入内伺候。却被他挥手赶到了一旁,不准朝自己靠近。这样做倒不是出于防备,而是他坚信,人在刚刚生病的时候,最好多活动活动手脚。否则,越是静养,就越会四肢发软,到最后彻底卧床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