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笑了笑,自豪地摇头,“他的性子,与他阿爷倒有几分相似,却一点儿也不似他的祖父大晋高祖。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肯认贼作父。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没说过复国的打算。他甚至,甚至对大晋的灭亡,都不是太在乎。”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赶紧说啊!你这死妮子,别说话只说一半儿?”常婉淑急得额头冒烟儿,抓着她的手用力摇晃。
“还能怎么想?他这辈子,不能始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常婉莹又笑了笑,用反问的语气回应。
这次,轮到当姐姐的满头雾水了。同样是眨巴了眼睛好半晌,才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愤懑地说道:“真不懂你们两个到底想什么?亏了你姐夫还拼命地帮他!他如果不是石延宝,又能是谁?他若不是石延宝,你怎么肯如此死心塌地地维护他?”
“问题是,他自己始终不能确定啊!”常婉莹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这……”常婉淑彻底无话可说了,只是再度张开双臂,将自家妹妹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多借给妹妹几分,才能将妹妹的心脏里的酸涩多少赶走一些。
姐妹两个静静地站着。
摆在桌案上的铜镜子里边,照出两张雅致的面孔。一炽烈一宁静,俱是青春洋溢,却俱已经带上了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哀愁。
丫鬟秋竹端着一壶煮好的茶汤,快步走上绣楼。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儿,吓得偷偷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将茶壶和茶盏放在桌案上,悄悄行了个礼,随即又蹑手蹑脚地逃之夭夭。
姐妹俩都将她的动作看在了眼里,却谁也没有心情开口挽留。许久之后,常婉莹从姐姐怀里挣脱出来,笑着摇摇头,低声问道:“阿姊,你觉得,他真的是石延宝么?”
“这还用问?”常婉淑皱了下眉,快速回应。随即,却又沉吟了片刻,用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