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走投无路的贼寇们,被号角声激发了心中最后的凶性。扯开嗓子,放声嘶吼。同样是打家劫舍,凭什么有人就高官得坐,有人就要身首异处?同样是出卖祖宗,凭什么有人能做皇帝做宰相,做大将军,有人就该被追得无处容身?这不公平,绝对不公平。老子们不服,死也不服!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杀一人是贼,杀百人是将,杀得八百万,是为雄中雄!”
“丈夫生来当提刀,砍下人头换功劳,横行中原三千里,跨马长安披紫袍。君不见,有黄王,横行天下莫可当,杀贪官,傑酷吏,改元王霸誓不降,日食官军三千众……”(注2)
叫喊声越来越高,越来越疯狂。红着眼睛的群寇们举起兵器,挺直身躯,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忽地,天空变得一暗,叫喊声嘎然而止。成百上千枝羽箭飞上了天空,飞向迎面压来的骑兵头顶。血花迅速在骑兵的枪阵当中溅起,战马发出低低的悲鸣。有人受伤从坐骑上掉落,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队伍的速度却毫无停滞,继续沿着河岸迅速向前,向前,锐不可当。
第二波羽箭再度飞上天空,然后是第三波。骑兵的枪阵里,陆续有人中箭,但是,却很少有人再从马背上坠落。凡是没有直接失去知觉者,都拼着最后力气,抱紧了战马的脖颈。而左右两侧的弟兄,则尽力用战马夹住他的战马,保证他的始终不脱离队伍。
整个队伍的最前方,依旧保持着刀切豆腐般整齐。固定在马鞍上的盾牌表面,密密麻麻插满了雕翎。就像秋天田野里的麦穗,随着战马的前进上下摇晃。
“再射,再射,给老子不停地射!”七当家楚连壁挥动将旗,脸色惨白,声音宛若破锣在敲。敌军表现太古怪了,他这辈子,从没看到过同样的事情。冲锋时居然不把队形散开,中了箭居然也不反击,只是顶着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