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蚁搬家般混乱的队伍当中,步军百人将李进又探出个血淋淋的大脑袋,头盔歪在了一边,额角起了个青包,门牙也断了大半截,“给我列阵冲门。所有人听令,先入门者,受上赏。册勋三转,官升——哎呀!”
一支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冷箭,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左肩窝处,推着他踉跄后退,一跤坐倒。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更多的羽箭,从道观的迎宾殿屋顶射下,将他身边的亲信和头目们挨个放翻于地。
利用民壮们拿板砖争取来的时间,常府的家将和先前被吓尿了裤子的那几个猎手,已经结伴爬上了迎宾殿的屋脊。居高临下,箭如飞蝗。
迎客殿原本是和尚收进门香火钱专用,距离大门只有二十步远,建得极为富丽堂皇。殿顶的高度,也因为地势和建筑本身的双重原因,足足高出了大门丈余。站在屋脊上的人能轻松看到大门口的人,从容弯弓射击。而站在大门口的人想要还手,射出来的箭却要受高度和风力的双重影响,无论力道和准确度,都大幅衰减。
只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间,门口的匪徒就又被放翻了十数个。而他们仓促发起的反击,却连屋脊上人的寒毛都没有碰到半根。顿时,所剩无几的士气彻底归零。众人惨叫一声,抬起受伤昏迷的百人将李进,踉跄着向后撤去。转眼间,就退到了距离大门二百步外,只留下一地的长矛、朴刀、盾牌,还有二十几个血淋淋的尸体。
“打开大门,将贼人遗弃的兵器捡回来!”站在三清观顶统领全局的扶摇子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大声命令。
刚才那短短半柱香时间里,他的心脏跳起来又落下,落下去又跳起,紧张得几乎都无法正常给身体供血。但在敌军仓惶后撤的刹那,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停滞原地多年的道心,忽然又开始松动,也许用不了太久,便能更上一层楼。
不止是他一个人,因为局部的小胜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