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也在忙忙碌碌地往两辆牛车上装箱笼行李。帐内不时传出一个带特异金属质感的声音:“除了书册、衣物、谷粟,其余可要可不可之物都不用带了,以免拖累行程。”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人呼马嘶,随后一个浑厚声音响起:“先生在么?”
帐内闻声走出一人,头戴青帻,身量颀长,一袭青袍,外罩夹袄,年纪四旬上下,三绺长须黑亮整齐,更黑更亮的,是他一双细长的凤眼,看人总闪动着令人不安的异芒,配上一个挺而直的鹰勾鼻与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诡异笑意,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先生眼睛微眯,削薄的嘴唇一勾:“原来是文敬啊,是来向老夫告别么?”
帐外之人头戴凤翅盔,一身铁叶鳞甲,身量雄伟,气宇轩昂,留着两撇浓厚的八字须,年纪不过三旬。在他身后,是十余盔明甲亮的扈从骑士。来人深深一鞠:“绣本待送先生一程,奈何敌将搦战,叔父擂鼓聚将,待战事结束之后,先生怕早已过潼关了。”
先生目光一闪,颇感兴趣:“白波军竟然敢搦战?去卑是不会干这事的,胡、韩二贼也不可能,杨奉、宋果……至少眼下不会,据闻那徐晃颇为骁勇,但杨奉必不容其妄为……是谁?”
来人嘴唇吐出两个字:“马悍!”
先生长眉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目光异芒大盛,嘴角笑意更浓:“居然是他……了不起,好胆色!他带了多少人马?”
“只有二百骑、一艘船。”
先生闭上眼,手捻黑须,久久不发一言。而来人竟也沉得住气,就那么静静地恭立等待。
良久,先生长吁一口气:“驱虎逐狼么?如此兵行险着,便是老夫也看不透他要用何等手段达成此目的……不过,任尔千百变,最终也只有一条脱身之路。马悍啊马悍,真当我西凉无人么——文敬,你可想立首功?”
首功?斩将夺旗,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