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遍体尽湿,喷鼻咻咻,不住颤抖,这马不行了……管亥摇摇头,吃力偏身下马。他宁愿步战,也不敢把性命寄托于一匹体力透支的战马身上。
马悍也缓缓松缰,他追了整整五十里,早过寒亭了。从乱军当中,模模糊糊看到一点人影,一直追到百步近距,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有马镫、马掌、高桥鞍等完备的鞍具,无论人或马都不会太疲惫,再加上银箭的神速,竟生生拖垮管亥。
管亥的长刀没有了,只得一把环首刀。但见他解下裹头的黄巾,将布巾穿过刀环,绑了个死结。然后右手握刀,左手将布巾牢牢将右手与刀柄缠绕在一起,用牙咬紧结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管亥腮帮子一鼓,刀锋指向马悍:“来吧!做一个了断。”
马悍的魔瞳弓早已插回了弓囊,他空着双手,缓缓张开:“蝼蚁皆偷生,你就这么想死?”
管亥一愣:“我追我那么久,难道不是为了杀死我?”
马悍失笑摇头:“你也是一方渠帅,就那么没脑子?我若想杀你,还用等到现在?早在都昌城下时,我射人不就行了,还射什么刀?”
管亥怔了半晌,手中刀缓缓垂下:“你既不想杀我,为何却杀尽我手下力士?”
马悍淡淡道:“很简单,我要用你,就不能让你有私人力量。与其将来我用权利逼你杀,还不如在战场上给他们一个痛快。身为战士,战死疆场,岂非死得其所?”
“用我?你……你是什么人?”
马悍笑道:“你总算记得问些有用的东西了。我是大汉辽东郡骑都尉、领辽西白狼城守。我来北海,只有一个目的——将这万余黄巾乱民,带到辽西。给他们一条活路。你若怜自己部下性命,不想他们饿死、杀死、互易骨肉自食死。就帮助我,将所有离散的乱民集结起来。跟着我,我将会让他们重获新生!”
管亥茫然望着眼前的英武青年,跟着他,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