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的酣然入睡,也不知梦中是否也是厮杀连天,血色遍布,而有的则木然的坐在那里,带着满身的伤痕,等着血红的眼睛,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死寂的气息笼罩在这些百战余生的秦军将士头上。
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之后会如何,再这么下去,利州城会不会成为一座死城,连番的厮杀和战事,让人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即便是最坚强的秦军老卒,在这个时候也只希望在同袍全数战死之前被敌人砍下头颅。
蜀军退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蜀军走了,还有乱匪,那么多的乱匪从利州城退走,蜀军走了,乱匪恐怕也就该回来了吧?没有任何胜利希望的战事已经经历了半年多,挣扎求存的生念已经慢慢变成了绝望,这支秦军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士气可言,就近一个月来,秦军在守城之战中,有敌协亡的就有一百余人,有的根本就是在故意往蜀军的刀口上撞,不然如今也不会只剩下这点人,而能活到现在这个时候的,都是其中求生意志最顽强的秦川汉子,不过也许在下一刻,他们中有的人就会彻底崩溃。
节度使后堂。
齐子平一身白衣,若非额角之上一块乌青以及臂膀上浸出来的一抹鲜红,谁都不会再将他与城头之上率人死战的大秦征蜀大军随军转运使联系在一起。
“蜀军退走,知道是为什么吗?”沙哑的喉咙让他说话分外的艰难,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躯却如老树般挺拔坚韧,数月激战,从之前的彷徨不知所措,到现在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短短数月,以前那个平和温润如谦谦君子的景王府长史已经不见了一点踪影,剩下的是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了。
而眯着眼睛坐在那里的江善江君慈变化并不太大,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虽然目光依然如同鹰隼般锐利,却难掩其身体上的虚弱,自数月之前吐血昏倒之后,他便大病了一场,此后蜀军围城,在城头之上,他也只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