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一番话,说得满座皆惊,大家心里都闪过了类似的忧虑,一下子房间就变得静谧了下来。
他们怕“谗言”,正是因为这群人其实心里都有些鬼。
自从迎立李珲复位之后,这些年来大汉使团一直都在高丽地位超然。处在这样的地位上,朝廷又在千里之外难以节制,于是上上下下都私下里为自己在高丽捞取好处。
胆子小的,收中国和高丽商人的钱,为他们撑腰办事;胆子大的,甚至让亲属来高丽充任商人,做起了逐利的勾当。在高丽北方强行圈占参场,进行独家贸易的,就是副使张道彦的亲戚。
因为还想要向上爬,所以大使施高艺的手脚要干净许多,并没有参与到很明显的利益往来当中。不过,为了维持和京城朝廷官员以及那些同僚的关系,他也需要大笔的资财,所以收受商人和高丽大臣贿赂、并且帮助他们干预高丽朝政的事情也没有少做。
于是经过长期的渗透,高丽北方已经有大量田庄和参场落入到了汉人商人的手里,这些汉商私下招募武装,早已经没把高丽朝廷放在了眼里。那里原本的高丽住民,有些成了这些商人的雇工,不得不为他们付出劳力,有些人则不得不流落异乡,成为流民,也因此而让高丽上上下下充满了怨愤。
在平日里,他们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高丽既然是大汉的藩国,自己等人又是大汉的代表,作威作福不是应该的吗?况且,高丽使团每年从高丽榨取的钱财,很多也上缴到了外务司手里,所以外务司多年来对他们的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跟太子说的。
大家都说太子仁厚,要是太子真的听信了谗言,追究起来,京里的高官当然不会有事,但是这里的大家可就都很不好过了。
这样的忧虑,自然也在使团上下激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谅那老儿也不敢!”孟志高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