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想到会得到天子的宠信,荣宠一时,又何尝能够想到,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在茫然回忆当中,他不知不觉,已经拧成了一团绳子。
接着他抬头看了看房顶,确定了一下方位。他轻轻地移动了桌子,将桌子移到了房梁的下面,然后又将一只椅子放到了桌子上。这样,他就可以够得着房梁了。
然后,他勉力爬上桌子,站到了椅子上。因为喝了不少酒,所以他已经衰弱的躯体并没有疲惫,反而精力充沛。
他重重一挥,将手中的床单绳子架到了房梁的两边,然后他抓住了这两边,合并在一起打了一个结。他打结的时候十分认真注意,因为只有这样,这个结才会足够结实,结实到能够带走他的性命。
没错,他打算在这里寻思。
自从被徐州的军兵劫持住并且押往徐州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打算寻死了。
死,到了他这个年纪,又到了他这个处境,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对他来说,留下什么身后名要更为重要得多。
他来到了徐州,不管他收不收赵进的好处,天下人只会和那个陶彻一样,将他看成是背主求荣的奸宦——虽然他可以肯定,在改朝换代的时候,陶彻那样的人只会更加积极地投身于新朝的怀抱当中。
他已经被视作大明败坏的祸首了,那就决不能再背上一个背主求荣的恶名,否则千古之下,哪里还有颜面见人?
那些东林党徒无耻之尤,但是咱家可不同。魏忠贤心中暗想。
没错,他确实有斑斑劣迹,弄过权,收过钱,害过人,但是他唯独不想将自己变成一个背主求荣的人,因为他的主人是先帝,是先帝给了他无以回报的恩惠,将他从污泥当中拖了出来,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
没有替先帝守好大明江山,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要是再苟活于赵进的手下,那还有什么面目再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