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字、号和名全都说了出来,王友山笑着端茶抿了口,示意他看信。
信上的内容倒是很简单,说自己辞官闲居,京师内还有一二故旧,请王友山多加照拂。
请托照顾是官场上的常事,可王兆靖更觉得奇怪,且不说那李三才名满天下,在官场上一路顺风顺水,最后到了户部尚书的高位,在临入阁的时候才引退回乡,履历上也是一等一的清贵,地位远远高于王友山,地位高的求地位低的照拂,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更关键的是,李三才号称是东林魁首,那是清流中的清流,而王友山却沾着阉党的污名,双方在立场上乃是死敌,朝堂地方上都是互相攻讦不停,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的,从这个角度看,更是古怪异常。
看到自己儿子的惊骇表情,王友山笑了笑解释说道:“他在凤阳做了十三年的巡抚,江北各州府都是他的辖区,当时矿监税监被他赶走了不少,也给他博了好大的名声。”
王兆靖听着点头,税监、矿监、织造,都是朝廷派出来收税的宦官,狐假虎威,敲骨吸髓的事情没少做,在民间的名声极坏,当时敢于和这些内官作对的文臣都会被时人称誉,认为是国家栋梁。
即便王家被视为阉党,可天下思潮主流如此,连王兆靖都觉得这样的人物可敬。
他的神情落在王友山眼中,王友山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又在那里说道:“矿监、税监走了,你知道方便了谁吗?”
“难道就是这李三才?”话说到这里,王兆靖也反应过来意思了。
王友山点点头,悠然说道:“他李家在漕运上生发的好大,没了税监,他家货物行走各处不需要缴税,没了矿监,他就可以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货物通行各处,你好好想想,他做凤阳巡抚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江北各处比从前比现在可有什么不同,好了些,坏了些?”
“只怕还是坏了些。”王兆靖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