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傅令元摸摸她的额头——其实她还在低烧,但庄爻告知,医生说目前没发现伤口感染,低烧是药物在起作用,毋需担心。
“没什么。”阮舒的嗓音轻轻的,低低的,平平静静地,“就是想确认,你会不会消失。”
傅令元黑眸深深,眸底是浓烈的情绪在翻滚。
他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就势轻轻咬一下她的手指:“不会消失。你赶我,我都不消失。”
“嗯……”阮舒缓缓舒一口气,眉心蓦然微微蹙起。
“疼?”傅令元盯向她的右边肩膀。
“嗯。”阮舒点头的幅度特别小——一直在疼,虽然她在被闻野带上车后没多久,意识就不太清醒,但萦绕在这不清醒的意识里的,全都是疼痛,也只有疼痛。
绵长的,不间断的,细细碎碎的,钻进骨子里的。从肩膀蔓延到身体。
“抱歉。”傅令元的神情和语气全是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没具体说“抱歉”什么,“对不起”什么。
这两个词,已成为他的习惯。
即便今日她中枪,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也将责任揽到他的身、上。
即便他讲过的次数那么多,甚至一度和他的关系最冷漠最僵持的时候,她也没有真的认为从他口中出来的这两个词不值钱。
因为她听得出来,无论他说多少次,都和他第一次说时一样发自内心,挟裹着她真实的感情。
阮舒默一瞬,眼神平静而平定:“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
“嗯,我知道。”傅令元讲她的手贴在他的唇上,“我记得,你说过,你怕死。”
阮舒怔怔的——她发现,在这次枪伤之前,她对枪的恐惧,都太虚了,毕竟看到的全是它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亲身经历之后,完全另外一番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