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飄”。吕品自认为再没有比这个字眼更适合用来措辞形容眼前的画面。
她的脸本就白皙,这会儿简直不能再没有血色。幽幽的双眸更是空洞地瞧不出人气。
吕品迎上前:“阮小姐,你好了?”
“嗯……”阮舒没看他,乌乌的瞳仁仍旧平直地盯视前方,脚步亦不曾停下。
只是在应完他之后,她的步子才比原先稳,比原先实,比原先快。
走在吕品的前头,率先回了车上。
吕品快步跟上,坐上驾驶座,将她寄放在他这儿的包包还给她。
“谢谢。”阮舒接过,随后丢在旁侧的椅座里,脸撇向车窗的一侧,往后靠上椅背,倦意浓浓地闭阖双眸,嗓音清冽而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地说,“我们回卧佛寺。”
我们。回。
这次是由她嘴里讲出来的。
车内没开灯,车外的光亮映进来,令得她上半身陷在昏沉中,下半身坐在这片光亮里,有股秋意来临的萧索清寒之感。
吕品收入眼中,未打扰她,转回身坐正在驾驶座里,准备启动车子。
右耳里传出闻野拿腔拿调地文绉绉吟诗:“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吕品偏头看一眼车窗外。
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之后,暑气确实消散了大半。
秋天的脚步,近了……
…………
黄金荣幽幽转醒,沉重的眼皮并无法完全睁开,感觉床边站有一道人影。
意识尚不清醒,他只记得,青洲给他留了专门贴身守着他、照顾他的一名手下。
他想问他青洲的去向。
但发现,自己好像讲不出话——不仅仅是没有力气,好像是喉咙,又好像是喉咙以下的其他部分,难受得厉害。
口鼻间是氧气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