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是三叔捡回来的,从北荒山捡回来的。
可……窦氏为何说,陆彦蔓见不得人,陆彦蔓生的儿子也见不得人。
苏家长房的嫡子,为何见不得人。
窦氏的话,并非妄言,纵是有蓄意挑唆的意图,可这话,却是可信。
苏家长房,的的确确有一个儿子,被养在别处。
而且,窦氏话音里的意思,陆彦蔓的确不是窦氏亲生,否则,陆彦蔓的身份怎么会见不得光。
窦氏就算恨毒了陆彦蔓,也断然不会说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这种话。
苏家到底对陆家又做了什么?
窦氏的这些话,像是炸裂的雷,在苏瑜脑海心尖,一遍一遍滚过,窦氏的话里,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苏瑜一时间判断不出来。
浑浑噩噩从窦氏的屋里出来,已经是暮色时分。
暮色如血,浸染石阶,留了小丫鬟守在窦氏门前不许任何人进去,苏瑜深一脚浅一脚,直朝苏恪的书房而去。
不论如何,镇宁侯府视作亲生一般养她这么大,这份恩情,总是在的。
既是事事都涉及镇宁侯府,她不问过苏恪而私下调查,到底不好。
然而,苏瑜撑着一口气去了,苏恪却是不在,她只得折返梧桐居,唤了吉星吩咐,“你去三婶那里回禀一声,就说窦氏咽气了。”
吉星一愣,转而领命执行。
吉星一走,苏瑜瘫倒在床榻上,周身忽冷忽热,脑子里像是一半灼烧着烈火一半冻结了寒冰。
脑仁生疼。
扯了锦被蒙在头上,原本是想躺一会让脑子休息休息,不成想竟是睡着了。
再睁眼,外面已经是红灯笼里的烛火灭下,唯有清色月光照耀的半地银霜。
睡了一觉,人反而舒服了许多。
再想那些事情,思绪也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