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锁着,当我回头向费勒望夫的时候,几个仆人也跟了上来,他们都现出慌张的神色,费勒向那小窗子指了一下,示意我先打开小窗子观察。
看他们这种情形,分明是这屋子中的人,都把郑保云当作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这一点,不禁令我大是反感。
有很多疯子十分危险,俗称“武疯”,会暴力伤人。不过郑保云从来也没有那种情形,而且他既然提出要见我,可知他的脑筋大是清醒,何必还要这样对待提防他?如果这一切全是费勒的吩咐,那么费勒不能算是一个好医生。
我心中不满,闷哼了一声:“我不习惯从一个小洞口看我的朋友,拿钥匙来。”
费勒听出了我话中的恼怒,他一面把一柄钥匙交给我,一面解释着:“他……他的……他有点怪,所以……”
我不等他讲出所以然来(看他的情形,他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就道:“再怪,也不过是一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费勒像是想对我这句话有异议,但是他没有机会说甚么,因为这时,我已打开了门。
门推开,我看到那是一间光线明亮、宽敞乾净的房间,房中几乎没有甚么陈设,只是在一角,有一张相当大的床垫,一个穿着白色病人服的人,直挺挺地躺在那床垫之上。我看到病房中的环境不错,反感的心情稍减,我一面走进去,一面大声道:“老朋友来了。”
床垫上躺着的,自然是郑保云,我才一叫,他就笔直地坐起,向我望来。和他打了一个照面,我不禁愣了一愣:几年的严重病疾,对他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他和以前完全一样,不见老,也不见憔悴,他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所以这时看来,也不觉得异样。
他坐了起来之后,盯着我看,我向他走近去,他的双眼没有甚么神采,但是又使我可以明显地感到,他一定有思考能力,决计不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