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我在杰克中校以及其他警官,神情紧张地打开囚室的门,又走进了囚室之际,我心中早已拟好了和贝兴国谈话的腹稿。
贝兴国仍然而向着墙躺着,我进去之后,咳嗽了一下,他才翻过身来。
他双眼有些失神地望着我,好像从来也未曾见过我一样。我倒希望他不再记得我,因为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而不必受上次见面不愉快的结果所影响。
我在离床前之四尺处站定,当然全神戒备。
我等他先开口,但是他却冷冶地望定了我,一声也不出。我只得先开口:“贝先生,我想向你问一个人,你肯回答?”
他望着我,像是一个反应十分迟钝的人一样,过了足有十秒钟,他才点着头:“可以。”
他的声音,听来十分疲倦,十分嘶哑。
我得到他的首肯,心中又生出了希望,我也用十分缓慢的声调道:“我要问的那个人,叫作‘亚昆’,他……大约是个孩子。”
这一次,贝兴国的反应,却来得十分之快,他立时道:“‘亚昆’不是孩子。”
我大是高兴,忙又问:“哦,原来‘亚昆’不是孩子,那么他是甚么人?他现在在甚么地方?”
贝兴国望定了我,他只是那样定定地望着我,我又忙道:“贝先生,你快说,那‘亚昆’在甚么地方?他,警方如果找到了他,那么对你的处境,大有帮助,你快说。”
贝兴国在突然之间,双手捧住了头,他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实在是难以形容,他的身子在剧烈地发着抖,他所发出的嚎叫声,更是惊心动魄。
他终于叫了一句话来:“别再问我了,判我死刑,判我死刑,我有罪!”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实在有点不知所措,贝兴国自己认为有罪,自己认为他应该被判死刑,那么别人怎能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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