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稚生生的喊了一声:
“干爹…”
几次出生入死,完全是为了这个小孽种,那时间,这小子愣是见而不识,活像个三寸呆瓜,眼下却又机伶起来,知道叫干爹了,钱来发不禁叹一口气,弯腰抱起宝蛋儿,顺手把那婆娘——程进源的浑家也扶了一把:
“罢了罢了,你们全家这么一弄,我还能说什么?都起来吧,我不再计较就是,但愿相同的把戏,不要来上第二遭了!”
兄弟三个抹着满脸的涕泪站起,程进源还在抽咽:
“我向你赌咒,来发,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对不起你的事,只一次,业已把我兄弟三个煎熬得够了……”
钱来发搓揉着双腕间的瘀痕,来在厅中上首位的大圈椅坐下,若有所思的道:
“进源,我们到底是自己人,好说话,没有解不开的结,但你往深处想过没有,‘飞蛇会’那边是不是肯就此罢休,不再纠缠?”
程进源屁股挨着椅边坐,闻言之下不免胆颤心跳,他向前哈着上半身道:
“莫不成……来发,他们还敢再次找上门来?他们就不怕你抄了‘双星岭’的贼窝?”
疏眉微皱,钱来发以一种教训的口吻道,
“所以说你不是江湖中人,压根就不懂江湖中事;道上的情况往往是不豁开便罢,一朝豁开就得豁到底,这其中包括了很多原因,譬如颜面、荣历、得失、利害等等,‘飞蛇会’这次为了谋你程家、为了谋我,不但半点便宜不曾占到,反而落了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你想想,这个台他们能坍得起么?”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当然是坍不起,坍不起台,就必须把丢失的脸面找回来,否则,往后就甭混了!”
程进源手心冒着冷汗,他使劲把双手在前襟上揩抹着,边期期艾艾的道:
“来,来发……这样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