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圈椅上,细细审视着手上的双尖匕首及那封书写得歪七八精的短信;在他对面程进源与他二弟程保源、三弟程同源-排并坐,哥三个满脸愁容,形状凄苦,倒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厄难临头-样,看上去竟不似寻常时的三张脸了。
钱来发放下手中的玩意,先端起一边酸枝高几上的描金茶盅啜了口茶,这才吁了口气,目光扫过程家三兄弟,慢吞吞的道:
“匕首是‘飞蛇会’的东西,短柬也是‘飞蛇会’当家‘暴杀’钟沧的落款,照目前的迹象看起来,似乎是他们的主意……”
本身是财主,长得却一点都不像财主的程进源,眨巴着-双风火眼,削瘦的两腮已更形内陷,说起话来竟带着哭腔:
“来发,这档子事,-定得偏劳你走-趟‘双星岭’帮我兄弟三个摆平,我们往后有没有活路,就全指望你了……”
不觉有点纳罕,钱来发道:
“说起来这固然是桩麻烦,但好歹却只是十万两银子的事,进源,你们的家当我清楚,就算如数照付,也伤不了‘悦利’的元气,可是瞧你三兄弟的德性,不似为了十万银子伤脑筋,反像在要你们的老命-样,这笔银子,真有如此严重么?”
程进源窒噎-声,期期艾艾的道:
“不,来发,我的意思,呃,我是说,善门难开啊,这个恶例可破不得,只要有一次,便后患无穷,你想想,我们辛辛苦苦做生意,将本求利的营生,如何受这般勒索?买卖人总拼不过那些亡命之徒,同样的麻烦假设相继不断,我们可不就绝了生路啦?”
模样和乃兄十分肖似的程保源,此刻上身微倾,赶忙帮着他老哥解释:
“来发哥,我家老大耽心的就是这个,那一帮江湖人个个皆非善类,-朝食髓知味,就包管没完没了,非把我们挖空掏净不可,是以十万两银子虽不算什么,却决不能给,贪欲难填,那可是个无底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