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冷颤,钟若絮呐呐的道:
“好惨…霜白哥,你看得下去?”
任霜白声调僵硬:
“我看得下去,钟姑娘,我要逼迫自己咬着牙、硬着心肠看下去,因为,我要记住他们挥斩的每一轮、每一剑,我要看清师父的身上血肉是如何被切割、被分离,我要把师父痛苦的模样铭刻心里,要将他老人家临终前瞬息的容颜永印脑际,所以我一直看到最后,看到他们杀死我师父之后是如何恣狂得意,看到他们入屋搜刮财物的一举-动,我从头到尾都看尽了,看全了……”
钟若絮直觉到后颈的毛发竖立:
“霜白哥,你,你没有事吧?”
任霜白道:
“我当然没事,钟姑娘。”
嗫嚅了一会,钟若絮才期期艾艾的道: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任霜白遭:
“请说。”
钟若絮的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塞着,暗哑而低弱:
“霜白哥,我注意到你在诉说你师父这段血淋淋的仇恨时,居然一点都不激动,一点都不悲愤,有如一个置身事外的第三者,我不明白,你怎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怎忍心做到这个地步?”
任霜白沉缓的回答:
“不用讶异,钟姑娘,当你决定对某一件事该怎么去办之后,只须坚持决心,执行到底,其他七情六欲的反应,皆属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