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头道:
“既然你们不愿在此休息,咱们就即刻赶路,出了山谷,应该会有打尖休息的客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方的天际涌起条条乌龙似的云彩,荡荡的,逐渐聚拢过来,掩满了整个天空,是一副愁煞人的哭脸。
晚风起了,冷得能钻进人们的骨缝子,风里还带着飘飘的雨丝,落得人的心儿沉甸甸的。
他们越行越快,时间就在这么一点点的流过去,风吹得越来越凄冷了,雨还是绵绵的下,有气无力的。他们还未来得及赶出山谷,夜色已经浓得如墨,几步之外,一片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四周极为沉静,除了偶而几个清亮的夜归鸟叫声。
“回春翁”搓搓面孔,道:“月黑风高,凄风苦雨!”
狄洵笑笑,道:“翁兄此时倒像个不得志的诗人,怎么像一位江湖怪客呢!”
“回春翁”目光如电般看了狄洵一眼,深沉的道:“你觉得老哥我怪时,我像怪客吗?”
狄洵一怔,淡淡一笑,道:“不怪,但是人是很奇怪的,人云亦去,江湖上人提起翁兄,总以怪客以称呼,在下也就跟着叫,如今一见,倒与传言不符。”
“回春翁”呵呵一笑,道:“我自己知道,我在江湖上的风评并不好,而且我有多次见死不救的经验,这对一位医生而言,的确不太有道理,但叫我去救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等他好了,我越看越不顺眼,说不定一掌劈死他,既救他又杀他,实在费事,不如不救,随他去!”
狄洵摇摇头,微笑不语,四匹马骑摸黑的在草丛中行进。
黑暗的夜空似在轻轻啜泣,泪水丝丝洒落,冷风在原野上肆无忌惮的吹刮,依着沉闷的蹄声,掩着幢幢的骑影,那么孤寂,那么阴森。
路平时,他们迅速的奔驰着,周遭模糊的景物急快的后退,难走时,他们互相指引,循径而行,这是个凄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