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正紧紧缠绕在一头小兽身上,那只小兽,很像一只狐狸,却又不是狐狸,它没有狐狸那样的蓬松尾巴,它的尾巴只是短短的一撮毛球,而且颜色并非黄褐,却呈油光黑亮,此外,不论是体形外貌,尖嘴长喙,倒是和只狐狸差不多。
现在,那只黑色的狐状小兽,正在以它的两只前爪拚命推拒着那条毒蛇的头颈七寸部位,一边犹发出那种绝望的悲惨号嗥,它可能力气太小,在推拒挣扎的过程中,眼看着那条毒蛇的三角形,布满疣瘰的丑恶可怕蛇头,已越来越近小兽的喉部,勾牙森森,鲜红的蛇信伸缩,在“嘘”“嘘”怪响里,业已快沾上小兽的毛皮了。
黑色小兽的嗥叫,在挣动,在抗拒,与那条毒蛇的加紧缠噬相应合,双方的搏斗更形剧烈,可是,黑色小兽显然已每下愈况,是注定了要失败的一方!
燕铁衣生平最厌恶的东西,就是蛇一类的长虫动物,他极度憎嫌那种黏湿湿,滑──的细长胴体,尤其对于蛇类的冰冷而木然的残酷双眼,游走时的波颤,攻击猎物时的悄无声音,在在都令燕铁衣感到邪恶、阴毒、以及作呕;他痛恨这种玩意,此外,他也吃过蛇的亏──多年前,在“北固山”有一条名叫“白娘娘蛇”的奇毒长虫,便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黑色小兽似是也察觉了外界的异动,它发现了燕铁衣,它那双蚕豆般大小的眼睛便望向燕铁衣脸上,尽管只是一只兽类,燕铁衣也能体会出那双小眼中的祈求、希冀,与惶恐的神韵,甚至,他还看出来那双碧绿小眼竟是泪汪汪的呢!
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燕铁衣身子微斜,一道寒电宛如起自虚无、又逝向虚无,他的“太阿剑”只是那么来无踪,去无影的飞探,那颗呈现三角形的可怖蛇头,已经血淋淋抛出三丈多远!
完全和燕铁衣的预料相符合,他知道,若要救这只黑色小兽的命,只须举手之劳便行,如今,他的确只是举手之劳。
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