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四姑甫始张开大嘴哗笑。
飞星已发出一长声锥心沥血的狂号,全身猝然挺起,又瘫痪似的软下,人已寂然不动。
一怔之下,阎四姑发觉情况不对,慌忙抢前查视,只见飞星的双目圆睁,嘴唇微张,半截舌尖斜斜露出唇外,舌尖下还滴着血,血沿着下颚淌向颈项,仿佛一条犹在蠕动的蚯蚓。
杀手干久了,至少分辨得出一件事——不论死人活人,打上一眼便能分明。
现在,飞星的样子,如何还像个活人?
心头一凉,阎四姑伸手抓住犹在起伏不停的崔秀后领,气急败坏的低嚎:
“死癞蛇,不要再寻乐子了,这浪货已经嚼舌自尽啦!”
崔秀陡的跳起,一边匆忙系扎裤带,一边也显得有些紧张的道:
“什么?人死啦?难怪她无来由的就不叫不动了,四姑,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阎四姑直愣愣的道:
“这还能怎么办,就对头儿说,她是熬不住刑自己嚼舌自尽的,我们大不了落个防范不周之名,头儿总不会叫我们替这浪货顶命吧?”
崔秀点头,拉着阎四姑奔出门去,甚至连回头瞧一眼都没有。
屋里,灯光仍然柔和的浮溢着,偶而晃动幻起一彼暗影,灯光也映照在飞星赤裸的、血迹斑斑的身体上,灯光不会诉说,但飞星凸瞪中充满悲愤遗韵的眸瞳,却已把这桩惨事表露得大多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