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了付靠近柜台边的座头,四个人坐了下来,他们尽量装得土气,扮得老实点,举止行动也力求能够配合此处的气氛,但奈何究竟不是打渔的出身,更不是村子里的熟面孔,任他们再收敛,才一落坐,已经引起周围某些食客的注意、纷纷投过来好奇的,又免不了含有几分夹生及戒惕的眼光。
那些所谓“食客”,一看便知道都是些习惯于海上生活的人,差不多的皮肤全黝黑粗糙,面容上布满经过长久风吹日曝后的深刻痕迹,他们大部分人皆较实际上的年纪来得苍老,那一张张有着疏密深浅不同皱褶的脸孔上,流露着倔强、世故、悍野的韵息,更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那种开朗的听天由命的味道!
大鼻头耸动了几下,廖冲不大自在的低语道:“这地方,怎的腥气到此步田地?好像天底下所有的臭鱼烂虾都曝晒到屋子四边来了,还有那些坐在各位的渔夫船老大,招子贼兮兮的尽盯着人家身上看,活脱是在端详什么妖怪一样,就算是我们打水晶宫来的吧,也不作兴这么个稀奇法儿哪…”
鲍贵财也呐呐的道:“怪怪了,他他们愣朝俺俺们身上看看啥光景呢?莫莫不成,俺俺们四个人里里头,有有哪一位脑脑门子上多多生了一只角?”
坐在硬梆梆的长条板凳上,宫笠沉静自若的道:“不必多心,滨海渔村,民风向较闭塞,民情也较淳朴,他们强悍,但却豪迈,他们猜忌,却也易于容纳事实;我们四个人是外来的生面孔,虽未鲜衣怒马招摇相引,到底也和他们陌生不相识,更乃来自他们所不熟悉的另一个迢远的所在,惹起他们注意与好奇,乃是不可避免的事……”
廖冲悻然道:“若非计划在此出海,事关重大,老汉吃人家这样盯视,早就揪开桌子揍人了!”
笑笑,宫笠道:“大可不必。”
凌濮也无所谓的道:“这些成年打渔晒网的粗人,见着个生客像活宝,看就任他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