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他嘴皮子翕合着,竟力提高声音:“我就快躺下了,山老鬼,我的状况自己明白……可是,我不能独个儿走,不是早说过么,得找个人替我垫底,我看……屈归灵最合适!”
山莫古杖起如山叠岳重,满头大汗的四面冲突,更在摧肝沥血般嘶叫:“你不要傻,老孟,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再说,老孟,咱们兄弟两搅和了几十年,你他娘总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受那孤零罪呀!”
孟天复眯着双眼,高一脚低一脚的逼近屈归灵,答话似在吟哦:“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山老鬼,今生尘缘已尽,再会求诸来世吧……”
突兀间,屈归灵长身而起,身形甫动,剑芒幻作漫天的光雨喷罩孟天复,而孟天复的反应真是个“尘缘已尽”的架势,他猛然以无比迅捷的动作打横斜飞,双掌刹时分成十六个不同的角度,却全挟着裂碑碎石的威力合涌齐集,屈归灵立刻身与剑融,有若一道翻滚矫腾的光柱居中暴射,于是,焰彩在迸溅、在散乱;狂飚在抖动、在冲激,两条人影倏触倏分,屈归灵一个倒翻斤斗没有站稳,踉跄后退中身子一阵抽搐,痛得他单膝跪向地下!
孟天复的形状显得相当安祥,屈归灵那透过他心脏的一剑,并没有令他感觉到多大痛苦,这位“白眉仙翁”就好像睡觉一样,微微卷曲着躺在那里,毫无一般死亡者惯见的狞怖之态,他的白眉白髯,仍在风中轻轻拂,只是,却欠缺那股子生气了……
死去的人模样安祥;活着的却几乎发癫狂,山莫古像野兽般嗥号着,硬拿那瘦棱棱肩胛接了常毅庵一刀,杖首猝点,已把闪让不及的贺晚晴左膝敲碎,大旋身,他再接荆之浩的“铁鬼手”,一边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叫:“屈归灵,我要扒出你的心肝五脏,活啖你身上人肉,我要把你挫骨扬灰啊……”
滚跌在地的贺晚晴,猛然向前扑进,左手一枚金瓜锤,使尽生平之力投掷山莫古,黄光才现,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