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叫宗于娴?”宗贵点点头,道:“正是,少奶奶娘家是陕南有名的大户。”秋离侧身向后望去,只见周云骑着他的花斑马,手牵着后面紧跟着的黄骡子的缰绳,两只面罩后的眼睛朝他笑了笑。
宗贵怔怔地瞧着秋离,有些嗫嚅地道:“秋壮士……你,你在武林中一定很有名气吧?”秋离抿抿唇,无所谓地道:“马马虎虎,凑合着混就是了。”咽了一口唾沫,宗贵又谨慎地道:“先时那婆娘说是什么狼牙帮的……壮士,看样子,他们已经暗通声气,讲好了来对付少奶奶这孤儿寡妇。壮士,狼牙帮很厉害么?”秋离笑笑,道:“这很难讲,他们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势力,不过,江湖黑道上的帮会暗通声气,守望相助是常有的事。八角会这次死灰复燃,只怕少不得有几个后台为他们撑腰呢。”叹息一声,宗贵垂下头去,满脸的懊丧加上一肚子的绝望,神色显得凄惶而伦然。
有些不忍,秋离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背着满身的麻烦,也就止口不提,他是有满腔的热血与毫气,难的是他只有一个人。不论有多少世间不平之事,他也不能说一-手揽了下来。心是有余的了,奈何力不逮埃车轮沉重地滚动着,拉着的两头健驴在喷着白气。路是艰难而又遥远的,漫长地延展在前面,有多少坎坷与荆棘需要去经历,有多少旋转和崎岖在等着人的脚步去走,生命是一种负担,要背着很多你不愿背的东西向时间的旅途上去跋涉,但你只得如此,因为你已生下来而且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似此刻车轮在沉重而单调地转动,就宛如那两头拉车的健驴一样‘,明知是一种苦楚,却只得继续下去了。
黄昏了,恩,伯见黄昏,却又是黄昏。
灰蓝色的暮霭浮沉在周遭,似一层蒙蒙陇陇的、拂不开理不尽的愁怀,它缠绕着你,笼罩着你,官道从这边通过一个小镇的中间,成为一条唯一的大街转了下去,路的尽头埋葬在夕阳的残霞里,那终点,只怕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