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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2 / 3)

一鞭子便问一句,终于,文展强哭着说──

“我讲,我讲!”

“把他们分别带开。”

一个小时后,我又被带回大厅,庄威也在那里,他是跪着,我被棍子打中腿窝,也不得不跪下来,而文展强却和那个解放军官面对面坐着,吃着熊脯。

“叫你们看看,”那军官说,“我们对坦白份子不究既往,而且特别优待。”

“他是官长,”文展强指着我说,“和李国辉也是好朋友,就是他非留在岩帅和人民解放军拚命不可的,他说他能把你们全部消灭,坦白吧,官长,我们过去被骗了,只有毛主席才可以救中国。”

决定留一连人在岩帅的既不是我,而我也从没有说过以一连人的兵力去消灭三千劲旅那种没有常识的话,但我只有不作声,我和庄威面面相觑,那军官笑了。墟☆

当天晚上,我和庄威逃走,共军在谷场上开庆功营火会,营火冲天(滇西气候,入夜后便冷得像冬天一样。)使我想到元江畔的那次营火,文展强被他们众星捧月似的包围着,他忘记了他的俘虏身份,也忘记了他立身的大节和心灵已受到的亏损,我在窗缝中看到他用生硬的动作随着共军扭秧歌,在大家如狂如醉的时候,他突然喊──

“毛主席万岁!”

大家一怔,他们想不到一个俘虏竟转变的这么快,但接着也是一声喊──“毛主席万岁!”

我虽然在黑暗中,也觉得浑身起一阵寒栗,我对最敬爱的人,让我为他死可以,但我做不出这种肉麻的举动,而这个时代,似乎只有文展强这种人才能无往不利,才能永远有他伟大的前程。

在共军的欢呼,和营火里干柴燃烧时发出的那种烘烘的声音掩护下,我和庄威从房子里溜出来,壮着那快要裂开的胆子,庄威扶着我,像扶着一个喝醉酒了的解放军,踉跄的向山坡走去,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爬一步,息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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