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纳修士临终之时,曾告诉赛戈莱纳有六个仇人:英格兰的豹王子奥斯特豪特、波兰四凶,还有一个就是塞壬琴姬艾比黛拉。赛戈莱纳生平只见过一次艾比黛拉,当时他还只是个懵懂孩子,对她的容貌甚么的全然不记得,只对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印象。
此时这自称阿曼达的阿拉伯舞姬乍一开言,他脑中印象霎时无比清晰,胸中心脏骤然收紧,几乎要挣破胸腔而出,心中大为惊疑,再仔细去看,那舞姬动作无不与心中形象印证。他千想万想,也未想到自己的大仇人竟在这种场合出现。倘若换在数月之前,赛戈莱纳必然会不管不顾,挥拳便上;自从经过摩尔多瓦和贝尔格莱德一番历练,他已知道世事多险,牵涉繁杂,往往需要思虑良多,先谋而后动,当下强行压下怒气,暗暗观察周围动静。
阿穆尔事先已用言语逼住前辈高手,于是只有年轻一代才好下场。这次赌斗干系重大,倘若输了手,老公爵的独子便要去安条克作人质,这贝尔格莱德的安危就不好说了。年轻高手们虽跃跃欲试,考虑到这层利害,都不敢轻易造次。
阿穆尔说道:“既是赌斗,便该有个规矩。你们若是来车轮战,只怕任谁也受不了。不如以三战为限,只要艾曼达输掉一场,就算你们胜。”他这话说得貌似让给了对手一个大便宜,骨子里却蔑视的紧,明摆了说欧罗巴的习武之人不济事。
亚诺什听得心头大怒,正欲上前,却被卡皮斯特拉诺按住肩膀。卡皮斯特拉诺道:“少爷莫冲动,那奥斯曼使者胸有成竹,显然早有成算。这个阿拉伯舞姬绝非俗手,你不知虚实贸然下场,万一有甚么闪失,岂不伤了你父亲的威名。”亚诺什道:“敌人到贝尔格莱德挑衅,我父亲年事已高,我这作儿子的不服其劳,只等别人相助,传出去更教人讪笑。”卡皮斯特拉诺还是那一副苦容道:“少爷不必如此心急,且先派别人去探一下深浅,你再去不迟。”亚诺什素知这位托钵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