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徐永离开以后,荀诩啪的一声将毛笔丢在案几上,烦躁地吸了几口气,对在一旁默默整理着记录的杜弼说道:“辅国,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说,但至少他的话完全可以自圆其说。”杜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发现什么矛盾之处。”
“这才真是让人感到厌恶。”荀诩恨恨地咬着牙,“我不怕那些把真相藏起来的说谎老手,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最讨厌的莫过于那些确实毫不知情的家伙。”
“呵呵,不过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写信去邺城直接问曹睿吧?”
杜弼沉稳地拍拍荀诩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示意他冷静下来。荀诩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他浑身的燥热总算压下去一点了。
“别着急,时间是在我们这边。”杜弼淡淡地说。
“希望运气也是。”
下午询问工作再度展开,话题仍旧集中在“烛龙”的身份上。荀诩和杜弼反复盘问徐永,甚至暗示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给出满意答复,将不能指望得到丞相府的信任。询问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最后被问急了的徐永忽地站起身来,绝望地大叫道:“你们不如给我一份南郑官员的名单,挑出你们最不喜欢的家伙,我来供认他就是烛龙好了。”
杜弼见徐永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宣布询问中止,派人把他带回到卧房里去。
到了第二天,三月十四日。裴绪从南郑赶到了青龙山,他带来了关于邓先的鉴定报告。报告指出邓先很有可能是在江州任职期间就与曹魏有所勾结,军谋司已经针对他在过去几年中可能泄露的情报数量以及危害性做了评估;在报告的最后还特意强调说,从在邓先家搜到的情报级别来看,如果没有拥有更高权限者的默许或者疏失,他很难独立完成这一系列行动。荀诩知道这暗示着什么。
荀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