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它过不了。”
“我知道,它不能上映。”
“我知道,他们会用一个特可笑的理由毙掉那部电影。但我也没办法,我干活的时候老是忘了那些东西,这个你能拍,那个你不能拍……”
“……”
褚青默默听着,连菜端上来了都没动。
当初,一群朋友就劝过楼烨,没听,如今也不是在后悔,是憋着,是压着,是忍着,是最极限的跟老朋友聊一聊。
那片子他知道,有青春,有骚动,有裸*体,有反思……但这都不重要,最吓人的是,里面还有八*九。
你以为《蓝宇》被禁,真是因为同*性恋么?不就是稍稍提了几笔大广场么?更别说《颐和园》这种明目张胆的描绘。
其实整个第六代,贾璋柯妥协过,王晓帅妥协过,张园直接堕落,管琥游走在商业与文艺之间,只有楼烨,这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
直到十年后,仍然死倔死倔的挺在自认为有价值、有灵魂的电影废土上。他不一定正确,但一定值得敬佩。
楼烨一盅一盅的喝着酒,偶尔夹口菜,强大的自制力仍然掌控着头脑的思维,道:
“我以自由的表达方式进行我的电影工作,却被首先理解为对禁止的反抗。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我们必须无条件接受对我们每个人的各种分类、定位和命名,无一幸免。”
“我不希望我面对的事情,是以后20岁的导演还要面对的。他们拍第一部第二部影片的时候,应该比我们要好。”
他保持着惯有的说话口吻,深刻,矫情,褚青没有笑,甚至不敢喝酒,免得两个人都醉倒。
在这样的夜里,被老朋友叫出来,除了同喜同悲,还能干什么呢?
“以前禁止的时候,我们最自由,现在审查放宽了,我们反倒被束缚了,真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