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浧准备劝说他。
柏兮继续道:“你有你的主张,而我总想你属于我。一旦我们有了分歧,最终妥协的人都是我。饶是这般,你还是会离开我,不管是自愿,还是不得已。
没有家,就没有指望;一旦有了,再失去,我不喜欢这滋味。我们在草原游荡了很久,你知道漂泊不好受,要不然当年你会跟我走的。”
颜浧的眼底,浮动了几分愧色。
弟弟做错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应该跟着他离开,一起接受惩罚。
哪怕老祖不想赶颜浧走。
但是颜浧留下来了。
正如柏兮所言,他们兄弟是没有家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安定。
他们原本可以留在山上,从此那就是他们的家。
山下土财主的儿子调戏落落,柏兮明明可以跟颜浧商量,颜浧可以帮他想一个既不让师父生气、又能叫那户人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替落落出气。
偏偏柏兮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
师父大怒。
颜浧也生气了,他觉得柏兮在自毁前途。
柏兮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跟着走,那是他内心的自私,他想要安稳,他想成为老祖的子弟、老祖的女婿。
他喜欢中原的术法,也喜欢中土的繁华,更喜欢八坨山的悠闲。
最重要的,他喜欢落落。
“我那时候,想要个家!”颜浧声音暗哑。
“没了我,你仍有个家。”柏兮淡淡道,“我什么也没有。”
颜浧不语,屋子里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到颜浧吸气的声音。
“......墨谷,我没有照顾好你。”颜浧声音里带着哽咽,“那年,我应该跟你一起走。”
柏兮就很伤感。
他茫然看了眼银帐,银帐里的女人还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