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一声,就当种家不曾给陆家什么礼聘书,不会污了陆姑娘的清白名声。种檀可以保证,以后陆姑娘有了百年好合之喜,种家也不吝登门道贺。”
陆沉抬起头,直视这名未来的种家家主,眼神坚毅道:“我生是种家的儿媳,死是种家的鬼,我愿为种桂守寡。见到爹以后,会说服他允许办一场冥婚。”
种檀望向窗户,眉头紧皱。
陆沉语气凄清,说道:“是陆沉的命,逃不过的。”
到了种家府门,种檀先行下车,站在边上,亲自护着她走下马车,落在门口许多一辈子都在琢磨人心的人物眼中,注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种檀送到了仪门外,没有跨过门槛,说是要出城去雷鸣寺烧香,跟陆沉别过以后,返回马车,侍女展颜一笑,绝无半分谄媚,就像见着了相识多年的朋友,种檀也习以为常,她含住一片冰,腮帮鼓鼓,柔声含糊问道:“你这般给陆沉开脱,从漩涡里摘开她,会不会让种家人反感?只是言语相激,让她嫁入种家,迫使种桂那一房倒而不散,小心捡了芝麻丢西瓜。”
种檀盘膝而坐,神态闲适,轻声笑道:“种桂怎么个死法,死于谁手,我不好奇,种家的仇人,实在太多。陆沉破相受辱而还,对女子而言,已经是极限,再去撩拨她,不说她会崩溃,恐怕陆家也要恼火,而种陆两姓联姻,是大势所趋。我既然生为长子,就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陆沉有这份决心,敢冥婚守寡,说明她也并不是目光短浅的小女人,这样的有趣女人,实在不应该毁在西河州。替她挡下一些风雨,于情于理于利,都是应该。”
侍女一手钳住冰片,一手悬空托住,生怕坠落,种檀低头咬住,大口咀嚼,她放下银钳,这才说道:“女子心思多反复,这份香火情,未必能让她以后始终站在你这边。”
种檀淡然道:“她不是安分守己的那种人,以后一定会惹是生非,我继续护着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