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天子哈哈大笑,拱手作别。
诸王却没有走,他们围着刘安,心机深一点的,以讨论学问为由问东问西,性子直一点的,干脆就问千里眼多少钱一具,我打算买两具回家玩玩。
刘安大喜,一一解释。
窦婴却没有多留,他很快离开了淮南邸,来到河间邸,探视河间王刘德。
刘德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还不太好,得知窦婴来访,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到门口相迎。窦婴快步走了进来,抢上前去,扶着刘德,笑道:“大王身体有恙,就毋须多礼了。”
刘德虚弱的笑道:“动静以礼,君子慎独,这是圣人的教训,我岂能例外。”
窦婴笑笑,扶着刘德到榻上躺好,自己将坐席拉了过来,凭榻而坐。“诸王之中,大王的儒学最为深厚。可是,臣却觉得,大王的学问还在简帛之上,未至不惑之境。”
刘德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挣扎着下榻。窦婴伸手将他按住。刘德惶惶不安。“小王愚钝,虽日夕警惕,还是不能自全,如今祸从天降,还请窦公看在当年曾在窦公面前受教的情份上,指点一二。”
刘德是孝景帝次子,他的长兄刘荣做太子的时候,窦婴是师傅之一,负责教授刘荣为政之道,主要就是儒家学问。刘德旁听过一些,与窦婴有几分师生情谊,这才有此说。在他看来,窦婴在这时候第一时间来见他,自然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窦婴笑笑。“不是你的错。”
“吁——”刘德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苦笑道:“能得窦公此言,我就算有了一线生机。”
“这恐怕未必。”窦婴摩挲着榻边,又瞟了刘德一眼。“无罪而诛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如今的廷尉掾张汤惯于玩弄法令文辞,比当年的郅都还要阴狠。你若落到他的手里,恐怕下场不会比临江王好。”
刘德刚刚恢复些许的脸色再次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