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我爹回来的时候没发作,只是阴着个脸。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压抑,我知道他下午出去了解情况了,这事肯定得往我家头上赖。农村里的泼皮们不会跟你讲什么证据、法律,她们可以骂街,可以往你家门前泼大粪,可以在你家桥头撒纸钱一直撒到你家院子里,总之怎么恶心人怎么来,遇到这种事儿只能算是摊上了。
“晚上不来两口?”我试着打破这种饭桌上的沉闷,拿着酒瓶子给我爹倒酒。
“哐当”一声,酒瓶子被他拿着飞出去好远……
“哎哟,你这是干嘛啊,这日子还有法过嘛?这才正月初二啊!”我娘那边已经在哭了,换作谁谁也接受不了,好端端的一个春节硬是闹出这么多事儿,我听说外面已经放出风了:要我拿出十万块钱来,一家五万这事儿就算完,要不,没我们家好日子过。
“管你要钱了?”我又试探着问老头。
“敢!还反了天了!”我爹一巴掌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亏他们开得了口,要钱没有,要子弹赏两颗!”
“嘿,小忆,你爹这脾气我喜欢。”胖子就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这会儿跟在这说不是添油加醋嘛!
正说着,外面“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我妈那眼上的泪痕还没擦干,连忙放下碗筷担心的说道:“该不是又来了吧?”
“干他个姥姥!”我家那老头转身进了小屋提着猎枪就院子里去,还没开门提前朝着天空已经放了一枪。“呯”得一声,惹得那树上的基质麻雀纷纷四下逃窜而去。
“叔,是我……”门外的查文斌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举着双手喊道。
他回来了,查文斌,消失了整整三年……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但是却不知从何问起,还是他先开的口:“小白,她……还好吗?”
“去美国了,也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