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清泉闪闪发亮,直视着母亲的遗容,一直抱着,不言、不语、不动——
雪花堆积在母子二人身上,仿佛将他们连成了一体。
当冰冷耗尽简如风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时,他方慢慢地移动着僵硬的关节,再次扫去姚冰凝脸上厚重的雪花,泣不成声,“娘亲,我不会……放过他的,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姚夜辰跪在我的脚下,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姚族……为您陪葬!”嘴角缓缓挑起,那一张精致华丽的面容下,嵌着一双没有任何的人间疾苦、欢乐、悲喜的双眸。
半年后,春。
正午时分,黑檀木窗格轻轻拂进一缕缕金色的阳光。
田八丹推门而进时,姚夜辰一身紫袍,没戴发冠,满头青丝随意披散在两肩,正半俯着身,闲情逸致地勾动着手中的狼豪,在雪花宣上画着窗外的桃花。
殿内安静得不见一丝的风拂绡帐,而窗外繁华似锦,不时滑入两声稚嫩燕雀鸣声。
“族长,雷骑已从西北传回消息,他们已按您的意思,给顾菲烟服下推迟分娩的日子,按药量,应是最少十日……”
田八丹絮絮叨叨回禀了半晌,全是关于顾菲烟每日食膳,以及平常接触过的人,又是雇用了哪一家的郎中、稳婆。
却见姚夜辰半晌没有回应,半低着首,眸子里敛着光华璨灿,兴趣盎然地疾笔在雪花宣上,嘴角还淡淡擒着一丝笑容。
田八丹有些心奇,悄然移了几步,抬头去看,才发现姚夜辰正在桃花下画着一个白衣女子,全用没骨画法,不着墨线,颜色渲染渐变扫出一个少女的轮廓,只是他不敢再走近一些,无法看法姚夜辰画的是哪家的少女,但凭着画中少女修长的身高,直觉并非是姚七小姐。
一柱香后,姚夜辰搁了笔,将画了半个上午的画提在手上,不停地吹着气,欲图让纸上的墨早一些干,直到田八丹怀疑姚夜辰根本没听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