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三十万大军会不会都填了老十九的胃。
看着赵绵泽,他张了张嘴,想说。
但权衡再三,到底没有辩解。
很多时候,居于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听多了恭维的话,未必喜欢再听真话。尤其是现在,赵绵泽明确在气头上,心里焦躁,不喜他长赵樽的威风也是有的。
他不说,赵绵泽却发现了他的踌躇。
“六叔,有话直言无妨。”
赵楷犹豫了一下,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道:“微臣想说,如今邬成坤阵前被杀,北平府首战告负,赵樽南下已成定局,朝廷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微臣愿意效力军中,领兵北上,为陛下分忧。”
赵楷虽说是一个庶出皇子,母家也没有实力,但其能文能武,个人能力在洪泰帝的众多儿子里面,得推为佼佼者。是以,当初洪泰帝培养他辅佐赵绵泽,便是基于这点考虑……
只可惜,与他事先的猜测一样,赵绵泽深深看他一眼,便温和地笑着拒绝了。
“六叔不必太担心。赵樽北平起兵又如何?区区数万人,能成什么气候?难道朕还怕了他不成?反之,这皇城防务干系到国体气运,天子安危,这才是重中之重,带兵打将那种苦差事,不必劳烦六叔了。”
赵楷眸子里的光线,一点一点暗去。
“多谢陛下体恤。”
体恤是假,不放心才是真。赵楷有才,却一生不得重用,屈居于众多皇子之下,始终郁郁不得志。尽管他早就有领兵战沙场为国建立功业的打算,可洪泰帝那时不用他,如今换成了赵绵泽,还是忌惮他——
他是怕他变成第二个赵樽吧?
赵楷垂下眸子,半躬的腰还未直起,却听见头顶上传来赵绵泽若有似无地一道轻笑。
“朕是为了六叔的安危,想来六叔是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