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适。赵析扫她一眼,目光中再无几年前在清岗初遇时的不屑,隐隐约约间,反倒添了一丝佩服。
“弟妹不必客气,你自顾吃菜,无须管我兄弟两个。”
他说罢,端碗又与赵樽碰了一下。
“老十九前往阴山,可知晓如今阴山以北的形势?”
赵樽向来少话,而一个少话之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很难让旁人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这一刻也是一样,赵析说的多,他说得少,如今见赵析问起,他才淡笑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回答,却可以轻易引对方入瓮。
夏初七叹服着,又为赵十九斟酒夹菜,看上去极是贤惠。
“老爷!你吃——”
叫老爷叫顺了?“嗯”一声,赵樽看她,并不吭声。
她也只笑,并不再说话。
看着他两个的互动,赵析笑着,接了他上面的话题,“藩王私自离开藩地,可按叛逆罪论处。老十九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想来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才对?这一趟阴山之行,想来你已是势在必得了?”
势在必得什么?
也许是指阴山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也许是指他可以起兵南下,直指京师的筹划。
他没有说,赵樽也没有答,只是淡然反嗤。
“老三,此处也不是大宁。”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虽然离开了藩地,赵析自己也私自离开藩地,彼此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而已。
不料,他说罢,赵析却笑了,“我与十九弟不同,我这一次前往漠北,可是受了陛下的委派——公务在身啦!”
赵樽一双黑眸半阖半开,冷峻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挺直的身姿也未有一丝波动,只有那一副黑色滚边的袖子,似是被徐徐而来的微风吹拂,稍稍晃动了一下。